来自“想象力学”对“開放問题”的Q&A
Q: “近反物质材料”是否意味着永远在接近问题而并非一个答案?
A:如何逼近一个试图远离的东西?它可以是问题,也可以是问题的答案,尽管最好的问题通常没有答案,令人惊喜的是答案会再次成为问题。
“近反物质材料”(2010 – 2012)的封面
当时的最终完结品是一个“PDF”文件
Q:对我来说石碑这种形态指向一种纪念和伟大,选择它来呈现公式的目的是什么?
A:岩石携带着它的历史,的确相对于人类这种碳基生命,它是指向不朽的,但谁能想到它们曾经是滚烫的液体呢?它也依然指向自然与流逝。
这是进入这个空间中的第一件“物”:一句话,一个公式。它仿佛是一个自为的神谕,可以始终自我启示后续。在“近反物质材料”的展开过程中,它似乎总是在不期而遇中被不断回返,如同神庙上铭刻的箴言,如同一个命运的公式——但它自己,也接受命运的风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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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击跳转閏日重启发布公告
Q:“近反物质材料”中一些材料的视觉形态有不少是分形计算的结果,这与1/0=∞的关系是怎样的?
A:可能,fractal(分形、碎形)也正是一种在有限中生产无限的方式。
Q:你所理解的无穷是什么?
A:它可以承受有限者的信仰。对于无穷,可能重点不是理解而是信仰。
In Infinity We Trust.
Q:公式提供了一种理解无穷的途径,但对于只理解1和0的计算机,无穷只会导致计算的死亡,这种矛盾是否可以认为,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无穷?
A:这个公式其实仔细看的话,已经存在了另一种写法:
I / O =∞
I=In(输入)
O=Out(输出)
∞=Endless Loop(出入无疾,反复其道)
Q:开放问题研究所什么时候开放呀?
A:参考开放问题研究所的slogan:“善閉者无关键而不可開”。可以再翻译一下:善1者无∞而不可0。
Q:开放问题研究所到现在研究了多少种问题呀?
A:问题(problem)是探针(probe),开放问题研究所关心的是Matter(问题、物),同时也是It doesn’t matter的matter,当你说It doesn’t Matter = It isn’t a Matter. 正如公式中体现的,是要去创造一条路径,联结一个、没有以及所有问题。
Q:开放问题研究所是怎么在研究的呀?
A:这其实很难回答。就像说我“在吃饭”,但可能很难描述我“怎么在吃饭”。“研究”可能也是这样。
Q:开放问题研究所有几个研究员呀?
A:开放问题研究所企图实现一种“con-temporary”(共同-临时)的集体,根据不同的事项与时机,邀请、创造不同的组合与结构,每个人都成为part-time(兼职,部分时间)的联合。
Q:空间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?
A:从大棚布的角度它应该是农地,从神谕公式的角度它应该是圣殿,从想象力学实验室空间的造型来看,它被认定为“一颗临时的心”。
Q:开放问题研究所的长期秘密状态是必须的吗?
A:并非必须。因为秘密本身无法永远保持,尽管可以持续创造。
Q:启动近反物质这个项目的过程中,都出现了什么样的新想法,它的影响是什么?让人兴奋的事情是什么?
A:其实有非常多的碎片想法出现,但是甚至还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去“收纳”它们。最让人兴奋的事情是原有的结构开始松动——一个貌似已经“关闭”的事情重启,首先就是令人兴奋的,但是改变原有状态,从物理学的角度意味着需要克服巨大的惯性做功。
Q:现在看这个项目,很像在虚拟的空间里,最后的呈现状态有必要展示实物么?或者说最后的呈现状态跟实物的联系是什么?
A:可以从更广的角度理解“实物”。当时这个项目终结于一个PDF(Portable Document Format,“可携式文件格式”),于是它的确是在虚拟的空间中。今天的所有呈现,似乎都处于实物、非实物的中间态。
Q:关于工程文件。在实现《近反物质材料》的过程中,你提到将在想象力学实验室空间中所呈现的不一定是完成体,而是一个个工程文件。你所指的“工程文件”是什么?在观念—作品的行动中起到怎样的作用?
A:“工程文件”的意思就是重新“打开”已经封装好的“作品”,也就是“近反物质材料”的“材料”状态。
工程文件的意义,可能恰恰在于瓦解、分岔掉“观念-作品”的单向度通路。这涉及到一个“还原”反应,只有还原为“工程文件”,才能不断“另存为”——“另存为”是一个神学概念。
Q:关于空间:想象力学实验室的空间对于《近反物质材料》具有唯一性吗?在把书中的内容置入三维世界的过程中遇到怎样的阻碍和难度?
A:空间既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任意的。既是“道成肉身”,又是“借壳上市”,正如项目发布的微信帖中所说:
想象力学实验室所提供的是一个“0”。是一个养护、包藏和创生的空间。0是现成的,也是临时的。
认定“作者”为1,想象力学提供的空间(可见现场空间和不可见的帮助)为一个现成的“0”。
开放问题研究所首要向想象力学实验室进行“借0仪式”。 |
事实证明,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仪式。
困难的并不是把二维的内容置入三维,而是将原有的明确破坏,然后,在目的不明的前提下,找到一种全新的(反面的)工作方式、合作方式。恰恰是要把原有的内容“化一成〇”,重新生长。
Q:关于保质期:《近反物质材料》一直存留与文本和图像的平面中,经过这么多年之后,其中观念的质量是否会流失?无论是从外部环境还是从作品内部,是否有某部分在悄然变质?在从图像和文本转换实体作品的过程中,是否有重新修正和“保质”的动作?
A:是的,一切都在流逝和变化中。但有趣的地方是,当我们双方在2016年重新审视这一项目的时候并没有觉得“过时”,这其实让我们自己也吃惊,于是决定重启。
但从“化一成〇”的角度,重要的不是保质,而是跳出保质期。选择2月29日开始项目,其实是有一种深意:今天的单向狂奔的时间流中,是否还有可能占有“剩余的时间”(閏)?这面临非常巨大的阻力,但进入剩余、多余的时间(Endless Loop),就能逃出保质期。
Q:空间里我们一直期待的铺展何时发生?“阶段成果”是否可以定期发布?什么时候可以有内容发布?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布?
A:经过潜伏期,正在发生、准备发作。由于所追索的目标不明、手段不明,确实遭遇了很大的困难,如同一颗品种不明的种子,不知如何“成果”。最近会开始会不断有可以称之为《碎片报导》的消息发布。
希望的方式是:既朴实无华,又机锋遍出,既是“维基解密”,又是“半岛电台”,既是“冰山一角”,又是“火山爆发”。有“宣言”,也有“微信”。
——就从这一条开始吧。
最后要说一句:真的非常感谢想象力学实验室提供的空间和时间、热情和耐心。这一切都是现行逻辑之外的一种支持。
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(想象力学实验室):关于“近反物质材料”的Q&A